近来,多家媒体对医生挨打事件频频曝光。据报道,医生被打事件在全国各省区都有发生。近两年来,仅某大城市71家二级以上医院就发生502起医护人员被患者家属殴打事件。
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客观上,我是极力反对殴打医生的,即便是作恶多端民愤极大的罪犯,归案后也不能乱棍打死,而是要用法律武器严惩,何况是救死扶伤的医生?这是最起码的常识。主观上,我又情不自禁地要对某些医生高喊“打”,因为市场经济以来,一些医生的医德实在是太糟糕了。收红包、见死(指没钱的患者)不救尚可理解,可是胡乱开药甚至把自己和家人的药费都转嫁到患者身上;三五十元可以医好的病非得三五百元甚至更多才能治好;不负责的医生把剪刀纱布留在患者肚子里;等等等等。事发后还拒不认账态度蛮横,连起码的人道主义都不讲。个别负责鉴定的卫生部门更是胳膊朝里拐保护所谓医院利益。在垄断和独断的医院和卫生部门一些人面前,患者永远是弱者,欲哭而无泪。
即便如此,殴打医生的患者及其家属依然是极少数,其中不乏无理取闹乘机谋利者,但在进行法律处理的同时有必要对打人的违法者进行分析。患者在花费了近乎天文数字的医药费,在送了令人深恶痛绝的红包,在“享受”了医生护士恶劣的态度,在轻信了医院夸大其辞的广告之后,得到的结果却是人财两空,他们能不愤怒吗?当然,个别人的愤怒方式极不可取。
这几年,我的生父养父先后住院,儿子还做过手术,对于医德的败坏,有着深切的体会。生父和养父都是在县医院住院治疗的,生父是国家干部,享受80%的医疗报销。医生见他有利可图,便死命给他下药,有几天每天居然给他吊十几瓶药水,挂得他每隔不常时间就上一趟厕所。尽管如此,还是挂不完,却照样算钱,气得他病情反而加重,到了晚期,他宁愿呆在家里等死,也不愿上医院。一则心疼钱(尽管自己只出20%,但平均下来一天也要上百元,再说,国家的钱也是钱,不能让医院肆意盘剥),二则受不了医生护士的恶劣态度。他们见父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,仍不择手段地从他身上榨取钱财。养父是最底层的老实巴交的农民,他们的态度就更恶劣了,对待犯人一般,连清洁工都“欺负”他,对他颐指气使,住了不到一星期,病情稍有好转,养父就趁我不在身边时拔掉输液管跑回了家。他被那昂贵的住院费和“凶恶”的医生给吓跑了。
今年5月份,我和妻子带着患有先天性“前尿道憩息”的儿子到市立医院手术,尽管手术失败了,尽管我和妻子心里很难受,可我们还是极力阻止了愤怒的家人,没有去找主刀医生“算账”。是医生良好的态度感动了我们,在用药上也尽量为我们着想,能省则省。手术失败后,他又主动向我们道歉,表示有了这次经验,下次手术时把握会更大,到时他会建议院方适当减少费用以作补偿。
马还有失蹄的时候,何况医生?将心比心,他的这一番话让我想发火也发不起来,同时也对他增添了信心,三个月后,第二次手术获得成功。如果当时他态度恶劣,我虽然不至于动武,打官司耗不起也没有把握胜诉,但肯定要讨个说法。手术失败后,我又带儿子到省立医院看专家,但专家恶劣的态度寒了我的心,再三权衡,最后还是决定找他做第二次手术。
在呼唤医德的同时,我亦呼唤患者及家属的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