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12月23日，林巧稚的学生和同事、年逾古稀的名医葛秦生、连利娟在鼓浪屿毓园义诊，她们高超的医术和热忱的态度使得前来看病的妇女发出感叹———

“让这样的医生看病，真爽”

曾经有一天，林巧稚问她的同行：现在这个人对你说“我把生命交给你”，你还能说什么呢？你饿？你困？你冷？林巧稚的学生和同事———北京协和医院的葛秦生和连利娟，至今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

那天傍晚，参加完两个多小时义诊的葛秦生和连利娟到达鼓浪屿渡口，正要乘渡船返回厦门，一位妇女拦住了葛秦生坐的轮椅，硬把自己的病历塞给她，恳求道：帮我看看我的病到底要怎么治吧？这位在北京门诊收费300元的著名生殖内分泌专家二话不说，接过了病历。

“你还能说什么呢？说你冷？说你累？”葛秦生说。

当日下午，在汉白玉塑成的林巧稚大夫温和的目光注视下，这两位著名的妇科专家，与她们厦门的同行，在鼓浪屿毓园义诊。至少有上百名妇女把她们围得水泄不通，有的人从上午九点就开始排队了。

从两点半到近五点，85岁的葛秦生和76岁的连利娟一刻不停地看。她们不仅开出药方，而且告诉病人们为什么会得这个病，以及开药理由。有些焦急和紧张过头的妇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一个问题，问得周围的人都不耐烦了，她们忍不住喝道：“医生不是都告诉你了吗？你怎么还一直问？”然而，葛秦生和连利娟仍然轻声细语地、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她们的问题。

那些看完了病的妇女，一出来就被人围着，她们兴奋地笑着，好像自己从未生过病一样，一位衣着简朴的妇女一脸幸福地高声说：“让这样的医生看病，真爽！她和我说话的样子，就像我是很重要的人。”

连利娟说：“要是我们对病人说话稍微大点声，让林大夫听到，她会立刻从隔壁房间冲过来，责备我们。”

五十年前，从医学院毕业的连利娟第一次见到林巧稚，没过几天，林巧稚生日，她们一起吃了螃蟹。当时协和的医生每两周才有一个星期天，她们很多的时间是在一起度过的，私人时间并不多。然而，连利娟说，林大夫后来不愿意人家学她为了事业而终身未嫁，林大夫希望她们有自己幸福的家庭。

葛秦生说，病人是很可怜的，她们得了病，不知所措。她们要求也很简单，有时，只要我们耐心点，解释给她们听，她们就心满意足了。她说，我们所做的都是林大夫用自己的行动教给我们的，而不是从医学教科书上能学到的。

连利娟说，林大夫的言行一直在指导我们怎样生活。说到这里，连利娟忍不住了，在林巧稚出生和骨灰安放的鼓浪屿，在凛冽的寒风中，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。